皓月當空,如碧玉般無暇的面容;繁星點點,似水晶般閃爍的眼眸;微風習習,仿佛天使溫柔拂過的雙手;樹影婆娑,那是大地母親為你翩翩起舞——她在宣告著,在北方這個浪漫安謐的秋季,一個新的生命已悄然降臨。
這次是休了陪產假回鄉的,妻子已于三個月前先行回來待產,產期臨近,帶著朋友們的聲聲祝福,句句祝愿,我踏上了返鄉的旅程。
窗外的沉沉夜色好似一張巨大的幕布遮蓋在眼前,唯有列車與鐵軌的撞擊聲不斷提醒我離家的距離確實已越來越近。往日里臥鋪車廂熄燈前紛繁嘈雜的孩童哭聲,現在聽來竟成了此起彼伏的動聽韻律,縈繞耳畔,直入心脾。天色終于明亮起來,漸漸地,車窗玻璃上已看不清自己的影子了,我瞟了一眼整齊完好的鋪位,走向車門。
產房外,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,爸爸將我緊緊攬入懷中,這一刻,我心中竟頓時平靜下來,我深知這一擁抱,是作為“父親”使命的莊嚴傳承。
是個男孩。我們為他取名“致博”,意在寧靜致遠,約禮博文。小小的臉龐,小小的手腳,小小的身軀,一切都是小小的,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依舊陌生,他的路還很遠很長。響亮的哭聲,有力的伸展,大口的吮吸,一切都充滿活力和朝氣,他已經開啟了屬于自己的世界之門,展開了生命的堅實臂膀。從此刻開始,這個小小的生命,寄托了我們的期望,也承載著屬于他自己的夢想。
添丁進口之后的這個家,里里外外徹底忙碌了起來——產婦保健,嬰兒護理,催乳按摩月子餐,喂奶撫觸換尿布。初生的喜悅似乎被無止盡的重復沖擊得煙消云散,但為人父母的責任與厚重的親情卻在這繁雜和瑣碎中不斷蘊育。一時間,我有如回到了學生時代,為了突擊期末考試而通宵達旦,兩三個小時的睡眠都成為奢求。而今,我已經走進了一間人生的重要考場,在這個考場中,沒有監考老師,沒有固定題目,沒有交卷時間,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思考,去摸索,去創造——任重道遠,卻樂在其中。
病床上的妻子依然虛弱,幾個小時前還堅挺飽滿的腹部,也好似一瞬間被抽空了力量,松軟無力地垂了下來。她看了我一眼,憔悴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略顯頑皮的笑容:“你說現在的我是不是很丑”,其實在我心里,此時此刻的你最為動人。都說女人是水,但水滴終可穿石,在這似水柔情的背后,是作為母親的那顆堅不可摧的心。
生兒養女,是一條充滿濃濃親情的漫漫長路,所幸的是,在這條道路上,還有曾悉心哺育過我們的父母給以指導,代為分擔,甚至親力親為,使我們實不忍心卻又不得不無奈地狠下心來,讓為我們傾盡了一生的他們,繼續為我們操勞。“不養兒不知父母恩”,在父母眼中,真真切切的“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”。
今秋,在這個安逸寧靜的北方小城,我交出了一份親情,收獲了一份責任,也開啟了一段全新的旅程,祝愿小致博能夠健康、快樂地成長。也謹以此文,獻給為人父母和子女的朋友——哺育生命,是神圣使命也會充滿辛勞,向普天之下的父母致以崇高的敬意;養育之恩,是刻骨銘心也將終身相隨,愿感恩至孝的溫情之光福澤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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